气运之子原来是绿茶 第62节
??程初一次次尝试,一次次失败,脸色愈发阴沉起来。 ??吉时已到,司仪主持着婚礼,大喊道:“一拜天地!” ??“二拜高堂!” ??“夫妻对拜!” ??“送入洞房!” ??小程初在程母的身边,满眼好奇地看着堂上的新婚夫妇。 ??程母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,俏声道:“也不知道阿初长大了会娶一个怎样的媳妇。” ??小程初嘴一瘪,“我才不娶媳妇。” ??程母笑了笑,没说话。 ??眼前这母慈子孝的一幕实在没办法让徐若昭扬起嘴角,她看着身旁始终阴沉着脸的程初,心情更是沉重。 ??她想劝程初离开,但又开不了口,她没有经历过程初所经历的一切,但她尊重他的想法,对现在的他而言,任何一点可能性他都不愿意放过。 ??徐若昭抬手聚集灵力,她还想再试试,恰在这时,巨变突生,无数蒙着脸的黑衣人突然涌进了程家,见人就杀,程家霍然大乱,惊叫声和刀刺向肉里的声音接连响起,程展瞪大了眼,正想动手,手上却忽然一松,宝塔重重跌落在地。 ??他震惊地看着他的手,他使不上力气了。 ??他转身看向程家其他人,不少人的表情都同他一般,震惊得无以复加,他们也使不上力气了。 ??为何会如此? ??徐若昭方才一直在盯着他,发现所有没了灵力的人方才都摸过这宝塔,包括赵衍。 ??赵衍亦震惊地看着这一幕,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,愤怒地看着赵州,“那到底是什么?” ??赵州神情不变,“压制修为的法器,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?” ??这是他们早就策划好的,今日是程家防守最薄弱的一日,错过了这日,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机会什么时候才能来到,但程展的修为实在太高了,高到就连老祖宗都不敢和他对上,他们只能想办法提前解决程展。 ??只要没了程展,其他人再厉害,也护不住这偌大的程家。 ??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涌了进来,赵州见状,强行将赵衍带走,但其他的宾客统统被困在了此处,这些黑衣人将整个程家围起来,将利刃挥向待在程家的每一个人,不管他们是来观礼的宾客还是程家远房旁支。 ??他们来势汹汹,速度极快,不仅如此,还带来了另一个压制所有人灵力的法器,在场之人纷纷倾尽全力反抗,只是这些反抗对于赵家而言无异于蜉蝣撼树,黑衣人死了很多,但程家人死得更多。 ??双方打得如火如荼,混乱间,徐若昭发现小程初被程母偷偷带走了。 ??程展拎起了一把剑,即使没了灵气,剑招还在,他挥着剑,奋力与黑衣人战斗。 ??无数程家人倒在血泊中,徐若昭浑身发冷,呆呆地看着这场变故,她能感觉到身边的人也开始发冷,她侧目看去,程初一双瞳孔越来越深,他尝试着捡起地上的剑,但没有用。 ??他走到黑衣人面前,试图阻止他们的行为,可同样没有用,无数利剑穿过他的身体,刺向他身后的程家人。 ??他眼里闪过几分绝望,那是徐若昭从来没有在程初眼里见过的神情。 ??徐若昭不忍心再看。 ??忽然,一阵浓郁的魔气传来,她倏然抬头望去,只见程初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郁,甚至将他整个人的面容都遮挡了起来。 ??他的双眸布满了红血丝,杀意在他眼里凝聚。 ??他被魔气控制了。 ??徐若昭向前走了一步,又顿在了原地。 ??罢了,让他发泄吧,他憋得已经够久了。 ??杀戮还在继续,仿佛没有止境,这场杀戮发生在程家的每一个角落,徐若昭静静看着,程母不知何时又回来了,程展虽没了灵力,靠着一把剑仍然撑到了现在,他问道:“你怎么又回来了?” ??程母的脸上满是坚毅,“我要回来,我们要同生共死!” ??程展深深看了她一眼,不再说什么,夫妻俩携手,杀死了一个又一个黑衣人。 ??程展突然一顿,“有魔气。” ??他话音刚落,下一刻,满身魔气的少年赫然出现在夫妻俩面前,他没有看他们,一步一步走向那群黑衣人,他抬手,无数黑衣人瞬间被他夺去了生命。 ??程展失声道:“这是禁术!这是害人的禁术!” ??程初闻言顿了顿,失去的理智稍稍回来了些,下一刻,魔气侵扰了他的双眸,他像一具行尸走肉,无情地斩杀眼前的黑衣人。 ??可眼前的人实在太多了,也太厉害了,源源不断,程初的生气在急剧消耗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程初会倒下去的。 ??徐若昭试图捡起地上的宝塔,不行,她还是碰不到。 ??“程初!”徐若昭大喊道:“把塔毁了!” ??明明已经被魔气控制,但听到她的声音,程初还是出现了片刻清明,他看向她,目光有些茫然。 ??徐若昭重复道:“毁塔!” ??程初这才反应过来,他眼里闪过几分痛苦和愤怒,径直走向宝塔,他将宝塔捏在手心里,微微用力,宝塔忽然发出巨大的光芒,那光芒将所有人双眸刺得一疼。 ??程初浑然未觉,他将所有魔气汇聚于上,用力一捏,一阵比方才还要灼烧的白光闪过。 ??徐若昭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,下一刻,眼前骤然一黑。 ??所有的一切,都结束了吗? ??作者有话说: ??嗯,结束了。(来自作者君的肯定) ??第52章 、旧事(三) ??是夜, 永安塔出现在南望城北边,赵衍站在南望城观星台上,眺望着这座神奇的塔。 ??片刻后, 他轻叹一口气,“也不知程初能不能顺利出来。” ??温晶忧心忡忡, “孟公子和九星派两位少侠都已经出来了, 为何偏偏程初和徐姑娘还在里面?是不是发生了别的意外?” ??“不应该啊……”赵衍同样在深思, 孟天宁出来后便将自己的经历详细说了,既然他们被卷进了同一个地方, 没道理孟天宁出来了,程初和徐若昭还留在里面。 ??温晶满脸忧虑:“真的没有办法进去吗?” ??赵衍摇摇头, “没有。” ??事发当日,许多宗门长老在现场, 包括九星派和无为宗的两位长老, 没有人有办法将人救出来,甚至想进去都难,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。 ??永安塔并不凶险,对于修士而言, 不过是小小一场历练。 ??温晶的语气里满是焦急和忧虑,“我们已经够对不起程家了, 若是程初再在我们南望城的永安塔里出事……”她说不下去了, 闭了闭眼, “无论如何, 我们都要保住程家唯一的血脉。” ??赵衍沉默片刻,“阿晶, 你说程初来南望城到底是来做什么的?” ??温晶侧目看他, “徐姑娘曾说过, 他是为九玉芝而来。” ??赵衍垂眸看她,目光里带着几分无力和哀伤,“你真的相信她的话吗?如果他是来寻仇的呢?” ??温晶嘴唇翕动,她闭上眼,再睁开时,双眸里满是坚定,“就算是这样,那也是我们欠他的,他来讨,我们便还。” ??赵衍缓声道:“可若是他想要我们的命呢?” ??温晶顿了顿,坦然道:“那便拿去。” ??“不行。”赵衍想也不想便反对,他深深看了她一眼,“阿晶,我可以死,这条命是我欠他们程家的,程初若是想拿走,我毫无怨言,可当初的事与你无关,做错事的人是我,所有惩罚都应该落在我头上,我绝不允许别人伤害你。” ??温晶垂着眸,“可这本就是我们欠他的,我这条命早在十余年前就应该没了,苟延残喘这么多年,是时候该还回去了。” ??“阿晶,你别胡说,你还那么年轻,我们的女儿还承担不起城主之责,你怎么舍得丢下她?”赵衍急声道:“阿晶,你千万不要这样想,我可以死,但你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,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活下去。” ??温晶沉默片刻,“芸儿长大了。”她温声道:“你要相信她,她可以的。”她看向远处的永安塔,声音很轻,“这么多年来,我一直活在噩梦里,我每天都在梦里亲历程家灭门惨案,一遍又一遍,就像永远不会停止的噩梦,程家那些亡魂记恨我,记恨因我一人,害了程家满门性命。我每日都忍受着梦魇的折磨,每日都在愧疚中苟活,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,我能坚持这么多年便是因为放不下芸儿,如今她已经长大了,已经可以担起作为一城之主的职责,我可以放心了。” ??“阿晶。”赵衍沉声道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??温晶笑了笑,没说话,她静静看着远处的永安塔,一双杏眼忽然出现几分惊诧,她看着眼前的一幕,失声道:“这,这是怎么回事?” ??她话音刚落,一阵剧烈的光芒涌向她的眼眸,她下意识用手挡住,却仍然被这光芒逼得闭上了眼。 ??整个南望城的百姓都注意到了这道剧烈的白光,这道白光来得很快,消失得也很快,百姓们尚未从这灼人的白光中反应过来,这道白光便已经消失了。 ??谁也没有注意到,白光里,两道身影从上面落了下来。 ??孟天宁也注意到了这白光,他迅速推开窗户,一跃而下,正好碰上从客栈涌出来的九星派一行人。 ??孟天宁见状,目光在沈冰雯身上淡淡瞥过,问道:“你们怎么还在此处?” ??距永安塔将他们几人吸进去已经过了半个月,法斗大会少了他们几人,最终被赵征夺得了魁首,九玉芝终究还是落到了他手里。 ??法斗大会结束后,参加大会的修士们纷纷离城,如今留在南望城的外来修士所剩无几,九星派一整个门派都没走,若说之前是为了等秦禹和莫新知,如今已经等到了,为何还留在这? ??尤其是,沈冰雯那张脸如今几乎已经不能看了,她用尽了九星派弟子带出来的好药才勉强压制住毒性蔓延,若是再不处理,恐怕命不久矣。可就算到了这个地步,她仍然坚持待在南望城,不肯回去让尊长替她祛毒。 ??秦禹拱手道:“孟公子,徐姑娘和徐公子还在永安塔里,我不太放心。” ??沈冰雯听罢,含糊不清道:“真没用,大师兄和二师兄不过五天就离开了,他们居然被困在里面半个月,当真丢人。” ??孟天宁微笑道:“在下亦被困在永安塔里整整十三天,怎么,在沈姑娘眼里,我也很丢人?” ??沈冰雯呐呐张口,终是被秦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。 ??孟天宁是无为宗的弟子,不是永安塔里那两个没背景的,她若是当众说出孟天宁此事做得丢人,便如同不给无为宗面子。 ??想到这一层,沈冰雯只能不情不愿闭了嘴。 ??孟天宁没搭理她,他看向天边,忽然疑惑出声,“为何今日不见永安塔?” ??秦禹沉吟道:“是否与方才那道白光有关?” ??永安塔几乎成了南望城的象征,千年来,每一夜都会准时出现,从无例外。 ??它的消失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。 ??百姓们纷纷好奇地离开家门,向永安塔消失的地方张望着。 ??孟天宁眉头紧蹙,“那徐姑娘和徐公子……” ??秦禹立刻道:“往永安塔方才出现的地方找一找。” ??九星派弟子闻言,立刻往此方向寻去,沈冰雯本来不想去,忽然想到了什么,还是跟着去了。 ??- ??徐若昭比程初更早醒来,她是被失重感惊醒的,彼时她正在半空急速掉落,程初就在她的不远处,他闭着双眸,眉头皱得极深,额头上都是冷汗,身体在微微颤抖,看起来状况很不好。